0147-1

陈雨生孝廉属赋其子妇殉节事

婉婉双栖子，俄成寡鹄哀。戏言终不负，烈意苦难回。乳药中宵觉，离魂七日纔。凭君续原鬼，莫说望思台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【笺注】

据《郑孝胥日记》，此诗作于光绪二十三年（1897）五月初十日（年6月9日），为陈雨生题其子妇死节事。

陈雨生，即陈作霖（1837-1920），字雨生，晚号“可园老人。江宁人。光绪元年（1875）举人（故称孝廉）。三次会试不中而绝意仕进。先后担任奎光、尊经等书院主讲。上元、江宁两县高等小学堂总教习，两江学务处参议，崇粹学堂堂长。曾任江苏通志馆总纂。有《可园文存》等诸多著述行世。陈三立撰《江宁陈先生墓志铭》。其子妇殉节事，不详。陈三立撰《江宁陈先生墓志铭》时，二子陈诒禄早卒，其余三子均在，可知子妇为陈诒禄之妇，夫死而殉节。

此诗赞扬了陈雨生子妇殉节的这种今日难以理解的行为。

（1）“婉婉”二句：双飞双栖的和顺夫妇二人瞬间成了天鹅单飞的悲哀。

“婉婉”，和顺貌。南朝宋谢瞻《张子房》诗：“婉婉幙中画，辉辉天业昌。”

“双栖”，飞禽雌雄共同栖止。三国魏曹植《种葛篇》：“下有交颈兽，仰见双栖禽。”此比喻夫妻共处。

“寡鹄”，丧偶的天鹅。用以比喻寡妇。唐李商隐《圣女祠》诗：“寡鵠迷苍壑，羈凰怨翠梧。”冯浩笺注：“《列女传》：陶婴夫死守义，作歌曰："悲夫黄鵠之早孤，七年不双。’”亦为琴曲名。《西京杂记》卷五：“齐人刘道强善弹琴，能作《单鵠寡鳧》之弄，听者皆悲。”

首联用比喻的手法，描写陈雨生之子妇丧夫之痛。

（2）“戏言”二句：生前的戏言，最终不辜负，贞烈的意志，苦苦难挽回。

“戏言”，当为陈雨生子妇生前曾对其夫戏言殉夫。

“烈意”，贞烈之心。宋楼钥《太孺人蒋氏挽词》其一：“平生贞烈意，终作坐忘身。”

颔联陈述陈雨生子妇殉节，实现了生前的戏言。

（3）“乳药”二句：喝了毒药，到半夜才发觉，夫婿魂魄，才七天刚离开。

“乳药”，饮药，指服毒药。《后汉书·王允传》：“允厉声曰："吾为人臣，获罪於君，当伏大辟以谢天下，岂有乳药求死乎！’投杯而起，出就槛车。”

“离魂”，脱离躯体的灵魂。宋姜夔《踏莎行》词：“别后书辞，别时针钱，离魂暗逐郎行远。”“离魂七日”，此指人死七日。

颈联陈述陈雨生子妇在夫死后七日仰药而死。

（4）“凭君”二句：因为你续写韩愈《原鬼》似的文章，不要说什么汉武帝的望思台了。

“原鬼”，唐韩愈著有《原鬼》一文。“续原鬼”，指陈作霖所作子妇殉节之文。

“望思台”，“望思台”，征和元二年（前91年），江充利用巫蛊诬陷太子刘据，太子无奈兵败自尽。后武帝悔恨，在刘据自杀的湖县建思子宫和“望思台”（见《资治通鉴·卷二十二·汉纪十四》)。

尾联赞扬陈雨生撰文表彰子妇死节，胜过了汉武造望思台的举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