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深入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·中国式现代化】
交通,素来被认为是“现代化的开路先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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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夏6月,站在山梁上看山下的以勒镇,一个现代化的交通网一览无余,成贵高铁上修长的动车正在缓缓停靠高铁站;不远处,叙毕铁路、镇七高速路正在紧张施工;宜毕高速路上,川流不息的汽车正在奔向川、渝、黔……
云南昭通镇雄县以勒镇,位于乌蒙山东麓、毗连川黔。“今年9月,客货两用的叙毕铁路一通,我们就真正融入了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和长江经济带。”以勒镇镇长涂云万说。
以勒镇的发展是滇东北乌蒙山区的缩影,也是云南昔日深度贫困地区昭通市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、迪庆藏族自治州摆脱贫困奔向更好明天的缩影。2000多年前,马蹄在云岭高原蹚出了南方丝绸之路。今天,一条条巨龙般的高铁、高速路,穿梭在天堑峡谷中,盘旋在高山江河上,助力云岭高原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行稳致远。
大江桥飞渡 天堑变通途
“高山、峡谷、边疆、贫困”,曾经是怒江州的代名词。作为“三区三州”深度贫困地区之一,怒江州曾处于“无机场、无铁路、无高速公路”的“三无”状态。
党的十八大以来,怒江州新增高等级公路323公里,高速公路、通用机场建设实现“零”的突破。勐古怒江大桥、通达桥、连心桥等,怒江、澜沧江、独龙江上的150座各类跨江桥梁不仅使“天堑变通途”,更成为当地实现跨越式发展的最美风景线。
云南保(山)泸(水)高速怒江大桥,该高速是怒江州的首条高速公路。新华社发
昭通市地处乌蒙山腹地,一度是云南的交通“死角”。2008年7月,水麻高速公路建成通车,结束了昭通没有高速公路的历史,成为云南连接四川、重庆和其他省区市的黄金大通道。
昭通市盐津县豆沙关自秦开五尺道以来,便是南方丝绸之路的要冲。顺着豆沙关五尺道拾阶而下,一抬头见古今之道在此“邂逅”。古有秦古道、朱提水道,今有内昆铁路、滇川公路、水麻高速公路,形成“五道并行”之奇观。
“十三五”以来,昭通市走出一条“穷市办大交通”的路子,高速公路建设规模、里程和投资连续几年位居全省前列。2019年成贵高铁建成,高铁实现“零”的突破,叙毕铁路、渝昆高铁等项目相继启动建设,铁路正加速成网。随着向家坝、溪洛渡、白鹤滩三个梯级电站开发,昭通市形成了465公里深水航道,3000吨级船舶可沿长江黄金水道直达上海。
2023年5月28日,都香高速公路翠屏隧道左洞贯通。都香高速公路是连通滇川黔三省的重要大通道。“这是昭通目前贯通的首座万米特长隧道,另外还有两条万米隧道在建。”中交一公局厦门工程有限公司都香高速公路A4标段项目经理谢艺伟说。
6月7日,记者站在翠屏隧道洞口,只见隧道右洞在紧张施工。等6月底翠屏隧道贯通后,昭通市鲁甸县龙头山镇到县城的车程将由40分钟缩短为10分钟。
渝昆高铁云贵段彝良隧道2号斜井建设现场热火朝天。“从山上到山下这条路是著名的‘13拐’,约660米高差。为打通作业点,我们用了40多天拉通毛路。”中国铁建大桥局渝昆高铁一标二分部党支部书记张琛魁说。彝良隧道全长24784.87米,为渝昆高铁第一长隧。渝昆高铁建成后,将结束彝良县、盐津县等乌蒙山地区不通高铁的历史,昆明至重庆的高铁时间将不足3小时。
在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之间,汹涌澎湃的金沙江上,有两条并行的彩虹双桥——香丽高速金沙江大桥和丽香铁路金沙江大桥。据了解,滇藏铁路丽江至香格里拉段自2014年底开工建设,有望今年年底开通,将使滇西北物流运输驶入“快车道”。
修通产业路 打开致富门
G219怒江美丽公路贯穿怒江州贡山、福贡、泸水3县市17个乡镇,惠及沿途30多万各族群众,是怒江州的脱贫致富路。
“要致富先修路,这在施底村体现得淋漓尽致。”福贡县上帕镇党委书记李尚文感慨,“以前,施底村是个相对孤立的小岛,跨江要靠溜索。修路以后,从村里去福贡县县城只需20分钟。”
便利的交通给村子带来人气儿,有村民开始经营起农家乐,草果作为施底村主要支柱产业,产业路的修建将草果二次运输成本大大降低。“草果要从林子里运出来,以前路不通只能靠人背马驮,现在运输很方便。”李尚文说。施底村1.86万亩草果借助旅游“东风”和便利交通,2022年产值近2300余万元。全村从2018年人均收入仅为7100元,发展为2022年人均纯收入1.4万元。
在昭通市昭阳区洒渔镇大桥村,8万亩苹果园郁郁葱葱,一眼望不到边,一条条水泥路贯穿其中,四通八达。“这是我们的产业路、致富路。近几年全镇修了151公里苹果产业路。”洒渔镇副镇长朱世旷告诉记者。
有了产业路,小车可以开进苹果园,农户采摘、运输等都省力不少。大桥村村务监督委员会主任严志玖算了笔账:“过去泥巴路颠颠簸簸,采摘、运输苹果要损耗30%;现在运输方便,没有损耗,运输成本也降了下来。”
几年前,云南人口第一大县镇雄县还是国家级贫困县,以勒镇更是边远闭塞之地,如今以勒镇即将成为拥有两条高速公路、两条高铁的交通枢纽,为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提供了便捷的交通物流条件,服饰加工产业园、小五金产业园、粮油加工基地等正在以勒镇如火如荼地建设。滇东北特色陆港产业圈、特色现代物流枢纽港逐渐成型……
“交通便利带来的节支也是一种增收。”鲁甸县龙头山镇副镇长谭德军说,“我算了一笔账,龙头山镇通高速公路以来,运输成本明显下降,劳动力每人节约200元,牲畜每头节约150元,花椒每吨节约50元,一年交通运输预计能节省近2500万元,给我们镇畜牧业、花椒产业的发展带动太大了!”
云南省昭通市鲁甸县龙头山镇旁正在修建的都香高速营盘大桥。本报记者 张勇摄/光明图片
龙头山镇沙坝村养殖大户李忠文享受到了高速路带来的红利。“高速路贯通后,拉苞谷运费每年可节省近1万元。”他说。
在迪庆高原,同样上演着产业路带来的致富奇迹。在当地党委、政府支持下,藏族小伙斯那定珠用整整10年时间,在壁立千仞的峡谷绝壁上筑路,为家乡巴拉村建成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公路,水、电、网络也随之连通,峡谷里的巴格拉宗雪山景区吸引了各地游客,带动300余名村民增收致富,巴拉村村民从户均年收入两三千元飞跃至十多万元。
一条条乡村产业路,串起了一个个山区村寨增收致富的梦想;一条条高铁高速路,加快了云南昔日深度贫困地区跨越腾飞的步伐。
生死时速路 教育振兴时
要巩固脱贫成果,不仅要让脱贫群众持续增收,还要让脱贫群众看病不再难,上学不再难,这些都离不开道路的畅通便捷。
乌蒙山交通的提速,为挽救生命争取了黄金时间。
对于心梗、脑梗等疾病,昭通市鲁甸县龙头山镇中心卫生院目前只能初筛后转送患者。“高速路一通,从镇卫生院到昭通市医院的时间缩短了20分钟,到县医院缩短了10分钟。”鲁甸县龙头山镇中心卫生院副院长肖克说,“哪怕提前一两分钟抢救,都会给患者带来更多的生还机会。”
“今年3月,昭通市威信县城的一名两岁半小朋友鱼刺卡喉,马上从威信走高速路到我们医院。医院立刻组织医生救治了患者。”镇雄县人民医院党委书记颜鹏说。
近年来,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和昆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帮扶下,镇雄县人民医院于2023年进入全国县级医院300强。颜鹏说:“便捷的交通网络,既方便我们医生去华西医院学习进修,也方便华西医生来镇雄坐诊指导。我们的医疗资源如今可以服务邻近县区约250万人。”
镇雄县过去交通不便,教育也落后。2016年之前,每年全县外流学生上万名。为让本地老百姓的孩子不再跨县求学,2014年,镇雄县与云南师范大学联合创办云南师范大学附属镇雄中学。
“从毕节机场到学校有67公里,办学那年花了3个小时50分钟才到达,坐车就像摇旱船,一摇一晃。请专家来学校指导不容易。”镇雄中学校长胡克州回忆办学经历,深有感触,“现在坐高铁不到两个小时就到成都,一个小时到贵阳。我们还与国内顶尖研究机构保持密切联系交流,我们把人才‘送出去’方便,‘请进来’也方便。”
便利的交通,促进了人才的流通和先进教育理念的传播,办学这几年来,镇雄中学闯出了一条具有云南特色的县中振兴新路径。仅2022年,该校就有13人考入清华、北大,504人考入“双一流”高校,创造了“穷县办名校”的奇迹。
位于云南省香格里拉市金沙江虎跳峡一带的虎香公路。本报记者 张勇摄/光明图片
交通促开放 边陲变前沿
云南省交通运输厅厅长夏俊松打开一张张交通地图,告诉记者:“‘十三五’以来,云南把事关民生的交通建设放在优先位置,并在政策上优先倾斜贫困地区。2018年至2021年,云南公路投资连续4年居全国第一;截至2021年底,云南高速公路、农村公路里程居全国第二,民用运输机场总数达15个,居全国第四。交通巨变大大增强了老百姓的幸福感、获得感。”
昭通市水富市向家坝水电站下方,碧蓝的金沙江畔,便是壮观的水富港码头,高大的装载机和龙门吊、宽敞的集装箱货船,刚开通的内昆铁路到港口码头的铁路连接线……无不展现万里长江第一港的现代化风采。
“以前只有个体货船来水富港,通过近几年的改扩建工程,国内大型船舶企业的9700吨集装箱货船来到了水富港,2022年港口货物吞吐量超过1000万吨。”水富港商务主管何丽萍说,“目前水富港是云南最大的内陆港口,通过水铁公联运,融入了长江经济带。”
“云南地处祖国西南边陲,是我国面向南亚、东南亚的大通道。中老铁路开通运营以来,跨境货运已突破400万吨,畅通了中老两国民众的交往,云南从全国铁路网的边陲末梢走向开放前沿。全省开通至南亚、东南亚客货运航线最多时达75条、通航城市43个,居全国第一。交通的跨越发展,推动着云南加快建设成为我国面向南亚、东南亚辐射中心。”夏俊松说。
一代代云南人的求索,一批批交通建设者的付出,使云南交通实现了从“基本缓解”到“基本适应”的重大转变,为云南昔日深度贫困地区巩固脱贫成果和实施乡村振兴战略,为云南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、推进中国式现代化,提供了坚实的支撑保障。(记者 张勇 徐鑫雨 见习记者 阮紫嫣)